【现世】新年的钟声
——听闻闽地有种特殊的纪年方法,过了除夕孩子就会长大一岁。
今天一早,藏乘着火车前脚刚到北京,后脚便被疆拉住,二人乐呵呵地寒暄了几句,就一同前往目的地。
西南的同志们忍痛买了几张动车票,筋疲力尽地转了几趟车,才终于到了北京。
从上海虹桥到北京又陆陆续续发出了不少动车。
他们今夜要一起跨年。
当然,跨年的气氛并不是那么祥和,比如说,作为今天的主办方,京已经和津冀卡在路上三个小时了。
“咋又卡这儿,刚才在团结湖不是卡了会儿?”京从津的驾驶座后方探出头和他说话。
“刚好下班了吧。”津看着车窗外面,默默地说。
“不是我说,咱们刚刚谁决定的开私家车而不坐地铁啊?”津突然转头发问。
后座的京和冀一愣,然后冀眼神阴郁地悠悠开口道:“因为明恪想坐着,地铁没座位啊......”
京抿了抿嘴,没吱声。
好不容易折腾完了,三人可算到位,门口清点人数是粤负责的,闽看他忙不过来,就帮着打下手。
“京,津,冀。”只见粤边念边在本子上打了了三个勾,“好了,可以进去了。”
冀就点点头往里走,津紧随其后,京一看,就也自然而然往里边去,结果粤突然拉住他的衣角。
“什么事儿?”京疑惑。
“你这红色眼影挺好看的,给个链接呗?”粤说。
京回答:“超市,前一阵儿刚倒闭,清仓买的。”
“啊......这样啊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京的错觉,他觉得粤神情莫测。
他们包了写字楼一间,几个女生特意打扮过,不仅挂起了红灯笼和窗花,他们还搞了一个ktv一样的k歌台,桂已经点了几首歌玩嗨了。
京站在门口,同样站在门口的冀忍不住转过身去,对他说:“你要不过去跟黄凝革讲讲?他跑调已经跑到太平洋了。”
他说着,那边的桂还应景地破了一个音。
于是滇跑上去拉住桂:“好了,别唱了别唱了,咱下去吧,啊!”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把桂拽了下来。
这头在玩乐,那头几个省份正在火热热地做着年夜饭。
今年过年操主刀的轮到川了,但他的口味特别,某些人不一定受得住,所以也让苏和浙去帮忙做了些清淡的。
正准备上菜,苏扭头发现桌上刚切好的水果拼盘不见了,急得大呼小叫,黑告诉他,是他估摸着能吃,就把水果放炕上了。
苏于是火急火燎地跑去找,找了一阵儿才跑回来问:“话说,炕是什么?”
黑不解:“炕不就是炕吗?”
黑拿出手比划比划:“这样,这样,再这样,懂?”
看着苏满头雾水,黑琢磨着他大概是没听懂,便放弃解释,自己去找了。
一盘盘珍馐美味端上桌子,大多是川爱吃的川菜,然后混着些吴地美食,辣的甜的咸的,应有尽有。
粤拍拍闽的肩膀,说:“还以为有机会吃到佛跳墙呢!”
闽笑:“我敢做,你敢买材料吗?”
“材料不就在这儿吗?”粤指了指闽。
“行吧行吧,明年用来做你爱吃的土笋冻。”
“啊这......也不是不行。”
大家都围到桌子边上坐下,等着电视机打开,春晚开播才开吃。
“吃啊,正经人谁看春晚啊?”沪纳闷道。
“这不是......”辽解释,“留点儿仪式感嘛。”
沪撇撇嘴。
八点一到,春晚前的小广告放完了。
他们开始叽叽喳喳地点评着。
“他们不尴尬吗?”“这剧情,啥玩意儿?”“其实我觉得还好。”“那不成,比起十几年前差远了!”
“哥,您说,这小品演的,台下北京人咋都在笑啊?”津问京。
京撇了他一眼:“阴阳怪气呗。”
一旁的冀看晕乎了随手夹了个水煮肉片往嘴里塞,被里面的辣味呛住,咳嗽起来。
“哎哥,您没事儿吧!”津喊道,并装模作样地跑去给冀拍拍背。
冀没有边吃边喝的习惯,但辣味驱使着他拿起一边的水杯往嘴里灌。
“明鹤。”旁边的闽突然开口。
“咋了?”冀问。
“这是我的杯子。”
行。冀咽下口水。
吃到后面,内蒙和周边几个省提议玩游戏。
“玩啥啊?”晋问。
豫想了想:“我觉得冀之前说的那个可以。”
“别吧。”秦垮起个批脸,“我不想鸭子叫了。”
“那你想个呗。”晋说。
“对瓶吹呗。”秦提议道。
豫摇头:“不中,你这话说的,好像鸭子叫不用罚酒似的。”
讨论了好久没有个结果。
烦不胜烦,冀就站起来,重重拍了桌子:“就鸭子叫了,别提了,太阳都快落山了。”
“可是太阳已经落山了呀!”津说。
冀握紧拳头咬了咬牙:“夸张手法。”
随后,饭桌上传来此起彼伏的“嘎”。
两个小时后。
京的运气不错,到现在还没罚过酒,倒是先提议的豫跑去厕所透了透气。
“不是,她为啥子去厕所透气?”秦喝上头了,说话却还很精神。
不知道冀咋回事,几瓶下肚了没反应,还能继续喝。
内蒙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。
“不行,你咋一瓶都没喝?”津突然跳出来,拽着京衣领,“喝嘛喝嘛!”
刚开始还是拉锯战,最后上升火力,津年纪小,京作为哥哥自然拗不过他,就叹了口气,让晋帮他拿了一瓶。
晋当然很乐意地递给了他。
但酒瓶还没开呢,就听见冀猛地窜出一声:“小孩子喝什么酒!”然后夺过酒瓶,打开,墩墩地往嘴里倒。
吓得京手一抖,杯子掉到地上去了。
“明鹤是不是醉了?”吉闷着声问。
京眨巴眨巴眼睛,竟是不知道说啥好。
玩到后面南方的省份也加入进来。
赣见闽已经输了几回却喝得面不改色,觉得奇怪。
“奇怪,你酒量这么好的吗?”赣问道。
“啊?”闽笑着摇了摇杯子,“你看看这是什么?”
赣定睛一看,是茶......
赣情不自禁对他竖起大拇指。
“哎,月生今年也在啊?”豫回桌才看到闽,便随手一问。
“我现在已经没有经常出国了。”闽笑着回她。
“那好啊!”豫说,“以后新年都可以和我们多聚在一起。”
节目到尾声的时候,新年的钟声响起,大家站起身来,酒杯碰撞在一起。
“希望明年在这里的会是所有的省份。”京说。
他们都心知肚明这里缺少了谁。
饱足后,大家聊聊天,k歌台太空了,几个唱歌不咋样但爱唱歌的又跑上去唱歌了。
津不喜欢聚集,就一个人在沙发上玩手机。
“你去跟大家玩,别老玩手机。”冀催促道。
津不听,指着在阳台那儿的京说:“二哥不也玩手机,你咋不让他别玩啊。”
“明恪跟你又不一样......”冀还想说什么,但是鲁走过来了。
鲁见他们之间气氛不太好,便问:“咋了?又吵架了?”
“只是让这家伙少玩手机他不爱听罢了。”冀说。
“小孩子爱玩就让他玩呗。”鲁笑笑。
冀无语,转身就走,大有一种“爱听不听”的架势。
鲁无奈叹了口气,对津说:“还是尽量少玩点儿好。”
“那我不玩手机,你得陪我聊天啊。”津小手一撑,靠在沙发上。
鲁拍拍他的头:“行吧行吧。”
冀越想越气,他的酒劲开始蹭蹭往上冒,憋得他不得不出去阳台吹风。
夜晚的风很大,呼呼地刮在他脸上。
他看见京在阳台上盯着手机偷笑,大概是看到什么好笑的消息。
冀看他笑得开心,忍不住说:“这里无聊不,要不哥哥给你放烟花?”
京愣神,而后转过头看他,眼珠子转了转,还是说:“可是,这里不能放烟花啊。”
冀这才想起来,烟花爆竹已经在这一带地区禁了很多年了。
京又低下头玩手机。
冀看着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想起来,这家伙早些时候特别喜欢会爆炸的小玩意儿,过年的时候缠着他一起去买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跟着冀去买过烟花爆竹了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冀推心置腹地说过话了。
他也是。
新年钟声敲响后,谁会继续向前走,谁会在原地停留,谁会归于芸芸众生,谁会脱颖而出......
各个省份的故事轮番上演,日月星辰交接,今夜过后,有什么会改变?或者,什么也不会变?
生活就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河,又像是海南人嘴里悠扬的歌声,混着听不懂的普通话和充沛的情感,竟没有一丝技巧。
“哥,要不您跟英宁说一声别唱了,她跑调跑到太平洋了。”
桂——黄凝革
京——王明恪
冀——王明鹤
闽——林月生
琼——符英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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